49、春华(二)_公主裙下臣(重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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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、春华(二)

  紧接着便看见新娘子掀了盖头,两人含泪四目相望。

  燕二公子声声带着血泪质问道:“樱儿,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海誓山盟了吗?”

  然后那新娘子眼里的泪便流了出来,张了张嘴说不出话。

  那童家三公子见状怒火中烧,厉声喝道:“燕玉鸿,这是我成亲之日,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妻子,怎么和你有海誓山盟?你看你是脑子不清楚了吧?!”

  燕玉鸿却不理她,两只眼睛只盯着贺樱,又说:“樱儿,只要你说你没忘,我便带你走!”

  贺樱眼泪流得更凶,看了看身边已经惊慌站起来的爹娘,还是闭了眼,“我如何会忘?”

  燕玉鸿果真面露喜色,就要上前,童府的护卫自然上前阻拦,燕玉鸿身侧不知何时多出四个黑衣蒙面人,与那些护卫打了起来,场面一度混乱。

  茗玥大喝一声:“放肆!”

  童太史吓得忙喊声住手,那些护卫停了一停,就那么一刹那,五人已经将贺樱带走了。

  童太史看着眼前的状况,痛心疾首就要向玥公主申冤,谁知一回头,玥公主也不见了踪影。

  茗玥追上他们,便看见燕二正拉着贺樱的手互诉衷肠,叹息一声又笑了笑。

  那日燕二将自己关了许久,出来之后少有的请求安少阙:“帮我抢亲!”

  安少阙倒是仗义,拉着云罄和茗玥一同去,还让茗玥坐大大方方去婚宴上给他们镇场子。

  安少阙看他们两个又哭又笑的,凉凉打断:“要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!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?”

  燕玉鸿跟贺樱回过头来看他,眼里都多了一份感激,贺樱直接向他施礼道:“多谢安世子大恩,小女没齿难忘。”

  安少阙摸着下巴,“这句话后面跟着的,像是‘以身相许’。”

  他话落胸口就挨了燕玉鸿一拳,安少阙又捂着胸口直说他忘恩负义,重色轻友。

  贺樱看着他二人打闹抿嘴笑了笑,又转头向茗玥道谢,看着云罄不知该如何称呼,茗玥又说这是洹城沐公子。

  云罄身后跟着那两位黑衣人便是白盈和白青,他二人跟着云罄一同来了南楚,先前到骥城县祭拜师父,便晚了些时日,前两日才到。

  如今两个人都木着一张脸站在云罄身后,也不说话。

  白盈白青去开路断后,剩下的五人上了一辆马车。

  马车里,燕玉鸿看着怀里贺樱,眼里柔情似水:“樱儿,你穿嫁衣的样子真美。”

  茗玥轻嗤一声,心说这嫁衣不是为你穿的你还能夸赞出来也是心大啊。

  接着她又见贺樱脸上泛起云霞,巧笑着:“日后为你穿的,定然更好看。”

  燕玉鸿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便又将她拥的更紧一些。

  茗玥给他俩翻了个白眼,猛然发觉自己身边的人手有些凉,赶紧回头看去,却见他脸色微微泛白,关切问道:“云郎,哪里不适吗?”

  云罄摇了摇头,又皱眉直接靠在她肩上,闭了眼道:“有些头疼,大概这几日有了些累了吧。”

  茗玥急忙让他躺在自己腿上,轻轻给他揉按,心疼道:“春闱不必那么上心也可,我找父皇说几句好话便好了,你累坏了可怎么好?”

  云罄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
  茗玥又怜惜的低下头吻他。

  安少阙自己一人看着人家一对一对的,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的攥起拳来,心里深深觉得在别人面前恩爱是一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,心想自己让这两对闪瞎眼大约是自己风流成性的报应。

  只大半个时辰马车就将他们载道了归恒晚,茗玥对燕玉鸿和贺樱道:“这几日你两人先住在这里,避一阵风头再出去。七日八日再回去,你爹娘大约绝不会怎么怪罪你们了。”

  燕玉鸿点点头,他燕府离开他七八日,光那些账目大概就够父亲焦头烂额,自己再回去他顶多就训斥几句,再将账目全扔给自己。

  自己趁机求他,他定然不会拒绝。

  他这么想着,又抓住贺樱的手:“樱儿,日后你我便再不分开了。”

  安少阙气的深吸了一口气,挑帘子就跳下马车,直接道:“我回府了!这里也用不着我!”

  他肺都要气炸了,可那两对陷进蜜罐里半点也察觉不到,听他这么说,燕玉鸿还接话道:“快回去快回去,切莫让安王爷起了疑。”

  茗玥吩咐眉裳给燕玉鸿和眉裳准备一个房间,又说:“我这里房间少,你二人住一间没关系吧?”

  燕玉鸿愣了一愣,就大大方方说无事,贺樱红着脸将头埋进他怀里去,看样子也是没有妨碍。茗玥笑了笑,低头看枕在自己腿上的人,像是睡过去了,茗玥舍不得将他叫醒,又让他躺的舒服了些,在马车上等了半个时辰。

  她觉得这是理所应道,倒不知在外面等着的两人对她有了极大的改观。

  白青难得的笑了笑:“这玥公主怎么待小罄你看清了?这回总该放心了吧?”

  白盈还是有些别扭,哼了一声,又看看那马车,“且看她日后如何,师父不在,我断不会让小罄受半点委屈!”

  白青撇了撇嘴,心说这句话说的,怎么觉得小罄是你闺女一样?

  马车里炭火渐渐熄灭,茗玥觉得有些冷意,怕他着凉,才轻轻叫他叫起来:“云郎,云郎,回去睡吧。”

  云罄长睫颤了颤,睁开眼睛,却在看到她脸庞的时候眼底流露出细碎哀伤的光来,他还未完全清醒,只喃喃叫道:“公主……”

  茗玥心里一惊。

  这一世云罄从未喊她公主,即便是喊,也是赌气或是玩笑而已,他这一声公主,分明像极了前世之时。

  她身子僵着,他记起来了?

  她还愣着,怀里的人便坐了起来,抬手按按额角,“玥儿,怎么了?”

  茗玥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,看他面色又像往常一样,强笑了笑:“没……没什么。”

  她看他睡了那么长时间脸色还不见好,担忧的道:“你这几日先不要再看书了,先好好休息。”

  云罄笑着点了点头,又皱眉按额角,看样子还是头疼的厉害。

  茗玥带他回房休息,见他躺在床上又要昏昏睡去,却心中不安。他果真还记得吗?他若是记得,又为何不说?

  “云罄……”她终于忍不住叫他,见他睁开眼睛含笑看着自己,张了张口,犹豫的问:“云罄,你是不是想到什么跟我有关的,或者记得一些不好的事……”

  她不知该怎么说,只这么隐晦的问,还认真的看他的脸色。

  云罄笑了笑撑起身子,倚着床柱坐着,道:“我刚刚还真做了个与你有关的梦。”

  茗玥一惊,也不知他说的这梦是不是真的梦,“什么梦?”

  “我梦到你嫁与他人,而我就像是燕玉鸿一样在一旁看着。”

  这场景自他进了那场婚礼,便一直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里,并隐隐有些头疼。开始时画面模糊不清,头疼也还能忍受,直到燕玉鸿劫了亲回到马车,看到茗玥的脸,那场景才渐渐清晰起来。

  当时他头疼欲裂,靠在茗玥腿上不是睡过去,而是晕了过去。可晕过去之后看到的景象就越发清楚,茗玥嫁的那人竟是秦千颂,而他作为云王府世子,虽深爱着她,却还是要忍痛献上祝词。

  那场景太过清晰,他在梦里几乎以为是真的,连带着胸口窒闷,幸而茗玥将他叫醒。

  醒来之后他虽还是头疼,却觉得那场景实在荒唐。当初在北疆的时候茗玥就十分厌恶秦千颂,依着她的性子,又怎么会嫁给他?

  再说明年大约父王便会将云王府世子之位传给大哥,他也做不了那云王府世子。

  他见茗玥的神情,还以为使自己在梦中说了什么将她吓着了,便将那场梦细细的与她说了。末了还安慰她:“大约是看燕玉鸿太过伤心,又忍不住想你若是嫁与别人了,我该当如何,便做了这么一场梦吧。”

  他笑了笑,“我本想此事这么过去就算了,谁知你这么体察入微,瞒不过你。”

  茗玥身子一颤,道:“别瞒着我,日后任何事都不许瞒着我。”

  云罄轻笑着说好,却不见茗玥再应声。

  他低头,却见她埋在他怀里哭了出来,眼泪洇湿了他大片衣襟,不由叹了口气,轻声安慰,“我没事。”

  茗玥摇了摇头,瓮声瓮气的道:“是我的错……我日后断不会让你受相思之苦……”

  当初她嫁给秦千颂之时,只想着自己穿的嫁衣够不够好看,妆容够不够精致,何曾想过他?

  他当时心里有多难过,才会让今生的他也记起那个场景?他只把它当作一场噩梦,可她却不能。

  云罄还有些头痛,却见她哭的伤心,就勉强安慰:“玥儿,这不是真的,别想了。”

  茗玥摇了摇头,哭得更狠了。

  “我头疼。”

  这句话当真比任何话都有用,茗玥听了立即就抬起头来,泪眼婆娑的看着他,“还哪里不舒服吗?要不要再睡一会儿?要不要叫大夫?”

  云罄躺下往里挪了挪,“一起睡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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